随笔：孤独的改革家

日前一时冲动，换了只新的苹果表。新的设备带来新的动力；这阵子被疫情荒废的健身计划，现在全都恢复了生机。为了趁热打铁，我重新整理了日程表，充满激情地开始推动新一轮的“自我改革”。

改革一旦开始，就不可避免地扩大化。既然有了新的健身计划，所有其他的计划也都要更新一遍。计划一更新，环境就不能拖后腿；无论是衣柜、壁橱，还是电脑里的书库、资料夹，全都得收拾整齐才行。凭着这股子劲头，不出一天，我就把自己折腾得精疲力竭，黯然叫停了这次轰轰烈烈的改革。

从这一次，乃至之前几十次的失败经验中，我深刻地认识到：运动式的改革和治理，只有产生一时的效果。要保住成果，还是得沉淀出新的习惯和制度。激情会过去，热点会消退；趁着它们还在，盯住一件小事，短平快地做出点实质改变。等目标扩大，各种问题都跑出来，只好告一段落了。

改革的关键，是重新分配资源。对一个人来说，最大的资源是时间。拿不出时间来灌溉，再好的花草也只是等死。新习惯只能比旧习惯省时省力，只能产出更高，最好能解放更多的时间，否则永远落实不下去。好比我一直想写读书笔记，从来也没写出什么。到现在，只摘抄，复制粘贴，主要是理出个知识框架。不知不觉，也有点规模了。

说到这里，庆幸对个人而言，“权力”还是高度集中的。再怎么分配资源，也顶多是戒断反应，难受一阵子。要是去革一群人的命，断人财路杀人父母，不知有多难。

虽说渐进好过运动，但热情总会过去。没了热情，连渐进也没了，宁可缩着不动。这么说，压力比动力有用。引入了外部的压力，内部才能团结一致。请老师找教练，治不了懒病。被生活按在地上摩擦，治百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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